【秦北通讯】2014 IACSS Teaching Camp上的发言稿

2015-09-29  点击:[]

“秦北书社”与“文化研究”

你或许很难想象,作为一个新手母亲,我会将一个婴孩的诞生与“文化研究”联系在一起。而当你认识“秦北书社”之后,或许我与在座的诸位能够在某种意义上建立“理解之同情”(这是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序中特别提到的一个词)。事实上,“秦北书社”的命名不过一年时间,这恰与我孕育宝宝的时间差不多。而它的“前身”,尽管是一个无名的“读书会”,我在邮箱中把往来邮件的分组仍命名为“文化研究读书会”。

“命名”的问题与“表征”(这是刚刚去世的文化研究学者斯图亚特·霍尔的书《表征》)相关,然而回到一名中国大陆地方院校的青年教师的初衷,我更愿意简述“秦北书社”的历程,而不仅只是理论炫技。一开始,我只想单纯地重读“文化研究”理论,因为读本艰涩而期望有人一同阅读,就算“教学相长”甚或自我鞭策。而当我与最初的几位学生一起读书时,渐渐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仅是我自己重读“文化研究”的途径,我希望能帮助愿意接受“文化研究”的学生开拓更多的视域,因此才越来越有清晰地意识来把这个“文化研究读书会”坚持下来。

一开始,我们读理论,当然也包括我曾在上海大学跟随王晓明教授读过的《国史大纲》、《乡土中国》这样的书。从2012年夏天开始,每月一次的读书会成了我跟几个学生的惯例。我时常想要强调的是这个读书会的“组织机构”,它实际上并不是正式的学校注册社团,更不是由我“领导组织”的一个团队,这一点,在我们大家共同探讨的“秦北书社总则”中有所表露:

一、概述

1、秦北读书会,又名文化研究读书会,是基于文化研究跨学科的基础上进行阅读和实践的一个团体。2、文化研究属于多学科、跨度广的多元科学,旨在主流文化的暗潮下寻找不同的可能性。3、秦北读书会的阅读,在于读诗、读史、读时;秦北读书会的实践,在于激发成员对个人和现实的关怀。4、秦北读书会正是阅读和实践结合的一个整体。

二、组织形式

1、秦北读书会是一个非官方非社团性质的团体,是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辅助的读书会;2、读书会有Organizers(组织者),但禁止一切等级制度。成员之间不应有等级称呼,各成员一律平等;3、读书会各项活动事宜秉持就事负责的原则,采取大事协商,小事自主的行为方式,在保证活动完满进行的同时,推广秦北读书会;4、Organizers只是负责组织内部成员沟通,沟通方式借住网络交流平台。

在今年6月的读书会中,大家阅读了王政《女性的崛起:当代美国的女权运动》,发觉我们的组织形式有些类似美国早期的女权主义者。这个看似松散的结构却“奇迹般地”运作了两年。事实上,尽管不是正式社团、没有考评加分,仍然有一群孩子非常愉快地加入其中,在每一天琐碎的“微信/微博推送”以及每月操办读书会的过程中,追寻“意义”。令我高兴的是,这个“读书会”既是“我”发起的,又是我们每一个人参与并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是“秦北书社”的“代表”,尽管大家未必有相近的理论背景甚或文化理念,却并不妨碍我们建立起某种“秦北书社”式的身份认同。

我不能说“地方”的“文化研究”有什么样的特殊性,事实上,当我们讨论“亚际”文化研究时或许忽略了一点——来自不同地区、不同背景下的“文化研究人”往往将理论作为互相联络的基点,或者说,强调“全球化视域”下的共通问题。而在“地方院校”,非常具体的“问题意识”或许显得更为重要。以“秦北书社”对《乡土中国》的阅读为例,这本著作在不同的读书会成员中已经阅读过两次,也是迄今为止最受大家喜爱的一本书。来自“非中心城市”的学生通过他们自己的“身体感觉”对这本书的观点产生了强烈的认同,并由此探入中国大陆“乡建”领域,发掘“城市化”给个体带来的种种压力。

这个简单的例子或许可以佐证我个人在“秦北书社”时常强调的观点:做事的方法固然重要,然而态度更为要紧;理论学习固然重要,然而身体感觉是必不可少的桥梁;“看见”很重要,然而“在场”更影响我们的思考和态度……

这就是我在这简短的十分钟内想要表达的一个重点,为此,我还想附上一位已经毕业读研的书社成员不久前群发邮件中的一段话:

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个我最近参加过的一个读书会经历。

那个读书会的流程和秦北差不多,但是少了老师的讲解(事实证明没有老师也是可以的)。读的书比较艰涩一些,是威廉斯的《漫长的革命》。导读一位,发言两位,然后是轮流发言讨论问题。整个过程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的学术style(毕竟与会者基本都是phd),但我并没有觉得很愉快。

秦北让我觉得愉快的原因之一是,我们是从个体经验出发的,尽管缺乏专业、”高深“的术语,但读书得来的感觉是实打实的。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里,有这么一个地方让我们无须顾忌地表达自身对世界、对生活、对自己的理解,是很难的。大白话同样可以精准地表达我们的所思所想,而秦北提供的就是这个氛围。

而我分享“经验”的落脚点,或许正在这里——如果说理论能够给亚太地区的文化研究学者们对话的平台,那么我们各自的“问题意识”该如何更好地相互理解与交流呢?这背后或许有关“现代化”、“全球化”或者“全球化的在地化”这些宏大命题,然而具体到聚拢“文化研究人”这一特别现实的问题上,我倾向于通过“身体感觉”建立切实的“情感交流”,而非单方向的中西部地方院校向“北上广”看齐、中国大陆向东亚文化研究圈看齐……

以上就是我在teaching camp想要分享的一点感触,觉悟冒犯任何人之意。如果不是忙于跟我的小男孩建立“情感交流”,我本人非常乐意来到这里跟诸位也建立这种在我看来非常重要的联系——在个人“身体感觉”之上,探寻“文化研究”的目标,诚如“秦北书社”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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